alcoa垄断

内容提要本文对处理管辖权冲突的传统方法效果理论及管辖权的合理规制调整竞争法的各种尝试等国际竞争法的若干问题进行了初步研究，并提出竞争规制的国际协调是解决各国竞争法冲突问题的理想方法和途径。一企业跨国活动的展开与竞争规制的冲突企业的跨国活动所引发的一个重要法律问题是，在规制反竞争性企业行为的公法领域里，当各国管辖权之间发生冲突时，如何对其予以调整。引发这一问题的契机是“Alcoa公司案”，该案中美国企业在加拿大设立的子公司，在欧洲与复数当地企业结合并成立了出口尔，美国联邦上诉法院的判决承认了美国对该出口尔alcoa垄断适用反垄断法的合法性。法院在判决中指出，使外国人在国外成立的尔，如果存在影响美国进出口贸易的意图，而且产生了实际效果的情况下，应该对其alcoa垄断适用歇尔曼反垄断法。成为美国反垄断法alcoa垄断适用对象的多数企业的本国，强烈批评美国的做法是对其主权的侵害，并采取立法措施以阻止外国反垄断法对本国企业的alcoa垄断适用(对抗立法)。这样，在各国针对影响国外竞争秩序的企业活动制定竞争法的情况下，如何调整各国竞争法的立法和行政管辖权的冲突，便成了一个重大的国际问题，并开始受到了关注。回顾“Alcoa公司案”以后关于竞争法立法与行政管辖权的冲突与调整的动向，可以发现各国的注意力工作重点从前者转移到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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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处理管辖权冲突的传统方法(一)属地主义对国外竞争条件具有影响的企业行为，域外alcoa垄断适用本国竞争法而引起争议的案件，在“Alcoa公司案”之前也发生过。在传统国际法上，国家根据领土主权排他性地alcoa垄断适用其管辖权，在一个国家领土范围内所实施的行为，使其影响涉及到其他国家的领土范围内，受该行为影响的其他国家也不能对此行为行使管辖权。该案中争议的是，为限制向美国的香蕉出口竞争，被告与哥斯达黎加政府合谋对原告所有的果园和其他设施进行了接管，对此美国政府alcoa垄断适用歇尔曼反垄断法是否合法。但是判决明确指出“所有的法律被推定为具有属地效力”，毫无疑问，歇尔曼反垄断法的属地效力是判决的主要根据。(二)严格属地主义的修改“香蕉案”以后，美国联邦法院对严格属地主义进行了修改，反竞争行为虽然在国外实施，但在美国国内产生行为实质效果的情况下，法院采取了认可alcoa垄断适用美国反垄断法的立场。

该案中，美国和英国的卷烟生产销售商，以规避竞争为目的在英国成立尔并分割市场，美国政府以违反歇尔曼反垄断法为理由起诉了美国卷烟生产公司。陈述判决的根据时法院指出，只要产生歇尔曼反垄断法所禁止的有害结果，造成损害的行为被纳入歇尔曼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范围。但是应予以注意的是，该案处理的是美国企业在外国缔结的尔，而且属于其履行行为给美国的竞争条件直接造成实质影响的情况。

在美国以外的国家缔结尔的情况下认可歇尔曼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这表明了对严格属地主义的缓和，但法院重视了尔的履行给美国竞争条件直接造成的实质影响，从这一点来看，该案判决并没有完全否定属地主义。将这一原则alcoa垄断适用于“香蕉案”可以作如下说明，美国企业通过实施在外国缔结的尔在给美国国内的竞争条件造成实质影响的情况下，把美国企业的行为视作在美国国内发生的行为，来alcoa垄断适用歇尔曼反垄断法。

如果不是这样，使国内产生了反竞争性的效果，但这一效果只是在国外所发生的行为的间接的或反射的后果而已，那么管辖权的alcoa垄断适用要受到否定。第通常来讲，在一个行为无论是在行为开始的国家alcoa垄断还是在行为完成并产生直接效果的国家均属于规制对象的情况下，客观属地主义的alcoa垄断适用才能得到认可。

三效果理论与管辖权的合理规则(一)“Alcoa公司案”与效果理论以“Alcoa公司案”为契机，使在外国企业在外国成立尔的效果影响到美国市场竞争条件的情况下，美国法院也开始更广泛地认可美国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在“Alcoa公司案”的判决中，法院指出，使是外国人在外国实施的行为，只要该行为在一个国家内带来被法律所禁止的效果时，受影响的国家便可以追究该外国人的责任。法院进一步指出，出口尔的效果影响到美国，而且其效果是有意造成的情况下，使是外国人在外国成立的尔，也应被纳入歇尔曼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范围。在“Alcoa公司案”中，出口尔的参与者中欧洲企业的法律责任一概没有受到追究，只有美国企业Alcoa公司在加拿大设立的子公司的责任受到了追究。从这一意义上讲，美国企业在加拿大的子公司虽然从形式上看属于外国企业，但实质上是美国企业，而且可以解释其活动也在美国进行(归责理论)。

如果注重这一实质性的关系，可以认为“Alcoa公司案”属于客观属地主义的范畴，法院对美国企业根据在外国成立的尔在美国国内实施的反竞争行为alcoa垄断适用了歇尔曼反垄断法。但是，“Alcoa公司案”的判决中并未提及客观属地主义，是根据效果和意图这个要件决定了歇尔曼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根据这一理论可以推导出以下结论，与美国企业缔结尔的外国企业，以及美国企业一概没有参与的只有外国企业缔结的尔，只要其效果波及到美国，且这一效果是有意造成的，有可能alcoa垄断适用歇尔曼反垄断法。(二)对抗立法“Alcoa公司案”以后，美国法院开始根据效果理论，以外国企业的行为违反歇尔曼反垄断法为理由，或采取处理措施，或要求外国企业提出与违反歇尔曼反垄断法案有关的国外证据。例如年，美国司法部对“海运联盟违反反垄断法案”进行调查时，向外国海运公司发出了提交文件的命令，当时外国企业的本国通过外交途径向美国司法部提出了抗议。

首先，加拿大安大略省制定《营业记录保护法》(OntarioBusinessRecordsProtectionAct)以禁止国内企业服从年“纸浆尔案”的相关调查中美国联邦陪审团提出的文件提交命令。此后，英国(年)西德(年)瑞典挪威(年)丹麦(年)芬兰(年)法国(年)等国分别制定了同样的法规。另外，英国在年制定的《贸易利益保护法》(TheProtctionofTradeInterestsAct)中明确规定，以所有国际贸易为对象，遇到根据外国竞争法命令英国企业提交英国国内文件的情况时，禁止国内企业提交任何文件。

该法同时规定，外国法院根据其本国竞争法作出判决，命令英国企业作出超额赔偿时，禁止英国法院协助执行外国法院的判决。该法进一步规定，在英国展开营业活动的英国公民和英国企业受到外国法院根据其竞争法作出的超额赔偿命令时，可以在国内补回超额部分。(三)“Timberlane案”与管辖权的合理规则各国政府针对美国反垄断法对外国企业的alcoa垄断适用所采取的上述应对措施，促使美国认识到有必要在某种程度上调整和限制根据效果理论alcoa垄断适用反垄断法的做法。早在年，KingmanBrewster,Jr提出，在将美国反垄断法alcoa垄断适用于外国企业的行为时，应该对外国企业本国的国家利益和美国的利益进行比较和衡量。年公布的美国对外关系法第次重述吸收了Brewster的建议，一方面肯定管辖权行使的效果理论，同时规定对外国人alcoa垄断适用反垄断法必须符合下列要求，外国人的行为给美国造成的影响是实质性的和直接的，而且是可预见的。在年“Timberlane案”联邦巡回上诉审判决中，美国法院开始采用限制根据效果理论alcoa垄断适用歇尔曼反垄断法的法理。该案中，美国企业法人Timberlane公司计划通过在洪都拉斯设立的子公司从事木材加工业并将产品出口至美国，针对这一计划，在洪都拉斯国内从事木材加工的当地企业以及为该企业提供贷款的美国银行(BankofAmerica)采取措施，试图阻止这一新的市场准入，Timberlane公司以违反歇尔曼反垄断法为理由，将美国银行起诉到法院并提出了损害赔偿请求。第根据国际礼让(internationalcomity)和平衡(equity)来判断美国管辖权的行使是恰当的。①与外国法律和政策的抵触程度②当事者的国籍和公司所在地及主要营业地点③对任何一方所采取的法律执行措施，当事者的遵守被期待的程度④与其他国家相比较，成为alcoa垄断适用对象的一种行为给美国所造成的影响的相对重要性⑤给美国贸易造成有害效果的明确意图的程度⑥效果的可预见性⑦与在外国发生的行为相比较，美国国内的行为对违反实事所具有的相对重要性。驳回重审后的上诉审判决指出，上述个要件中的和第二已得到满足，但是第三个要件中的②与③以外的要素未得到满足，否定了反垄断法的alcoa垄断适用。

认定管辖权的alcoa垄断适用是否恰当时，根据复数因素的比较衡量作出判断的这种方式(管辖权的合理规则，jurisdictionalruleofreason)并不是在否定效果理论。管辖权合理规则的目的在于，将基于效果理论的管辖权行使视作符合国际法的做法，并根据国际礼让给国家提供一个判断标准以自主抑制管辖权的行使。

美国司法部在年公布的“国际经营活动垄断行政指南”(AntitrustEnforcementGuidelinesforInternationalOperations)中将这一方式作为正式方针予以了采纳。

(四)效果理论的扩散如上所述，对美国根据效果理论alcoa垄断适用反垄断法的做法，其他国家认为是对国家主权的侵犯，并采取立法措施以阻止对本国企业的alcoa垄断适用。

例如，年西德竞争法第条款规定，“本法实施区域以外的所有反竞争行为，只要其效果波及到本法的实施区域内，均alcoa垄断适用本法”。同样的规定也出现在澳大利亚尔法(年)第条希腊《关于垄断和寡头垄断的规制及保护自由竞争的法律》(年)第条等条款中。《欧共体条约》第条(现第条)对妨害共同体成员贸易关系的企业之间签订的协定企业团体的决定和共同行为，第条(现第条)对市场支配地位的滥用，分别予以了禁止。关于这一点，欧共体委员会根据效果理论反复强调，无论外部企业和内部企业的合作行为，或外部企业的单独行为，给共同体内部造成反竞争效果时，将alcoa垄断适用第条和第条来处理。

但是，欧共体法院将这些企业在欧共体内部的纸浆销售视作出口尔的实施行为，并得出了alcoa垄断适用第条的结论。

上述欧共体法院判决所采取的立场是客观属地主义，使是在欧共体外部成立的出口尔，如果通过尔在欧共体内部销售纸浆，将其视作在欧共体内部实施了尔。而且，法院在判决中指出，无论欧共体外部的企业在欧共体内部是否设立子公司分支机构和代理机构等商业设施，只要向欧共体出口或在欧共体内进行销售，应该alcoa垄断适用第条。(五)效果理论的回归——“Hartford火灾保险公司案”判决年，在“Hartford火灾保险公司案”中，美国联邦法院再次遇到了审查反垄断法域外alcoa垄断适用的问题。该案争议的问题是，英国和美国的再保险公司在英国达成协议，决定将在美国的部分保险排除在再保险的范围之外，实施这一尔的行为是否违反歇尔曼反垄断法。该案中的又一个焦点是，尔协议是在英国缔结，而且不仅符合英国的法律也与英国的政策相吻合，在这一情况下，是否应该根据国际礼让alcoa垄断适用关于管辖权的合理规则。以JusticeDavidSouter法官为代表的多数派(票)赞成采用效果理论，而JusticeAntoninScalia法官等少数派(票)支持了管辖权的合理规则。

多数派指出，对国外实施的行为，其意图在于在美国国内产生效果且产生了实质效果的情况下，应该alcoa垄断适用美国歇尔曼反垄断法，这是已经得到确立的原则。此外，关于国际性案件法院决定拥有管辖权的情况下，法院是否应该考虑国际礼让而限制管辖权的行使这一问题，《年海外交易反尔完善法》(TheForeignTradeAntitrustImprovementActof)没有作出任何规定。

综上所述，目前来讲，在美国联邦法院的判例中效果理论正在重新占据优势，但是支持管辖权的合理规则的立场也仍然强硬，很难预测今后到底谁胜谁负。

四调整竞争法冲突的尝试无论是根据客观属地主义alcoa垄断还是效果理论，在超过基于严格属地主义的alcoa垄断适用对象和范围来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的情况下，对域外发生的外国企业的行为也能在一定范围内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而且，竞争法的alcoa垄断适用不仅涉及到立法管辖权，alcoa垄断还要涉及到行政管辖权的情况下，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的国家与被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的外国企业本国的属地管辖权之间的冲突必然会产生。因此，以管辖权的冲突(积极冲突)不可避免为前提，有必要采取措施以避免或减轻由于管辖权的冲突而引起的不利情况。可能采取的措施有两种，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的主管部门通过自愿抑制来避免冲突的方法(管辖权的合理规则)，及相关国家之间通过达成国际性协议来避免冲突的方法。对后者还可以进一步分类，即关于竞争法适用标准达成国际协议关于竞争法适用的国际合作及竞争法的国际协调。(一)关于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标准的国际协议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OECD关于反竞争商业行为委员会，开始尝试旨在抑制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的国际标准的制定工作。但是英国和法国等标榜严格属地主义的国家，与美国和当时的西德等主张效果理论的国家之间产生了分歧，未能达成协议。年，在总结讨论结果作出的报告中指出，OECD成员根据国际礼让考虑与本国和外国相关的利害关系，只是处理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的一般方针而已，报告中没有提出比这一方针更具体的标准。(二)关于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的国际合作与上述国际协议的情况不同，在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的国际合作领域里，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美国因为对外国企业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而与其他国家之间频繁发生争端，作为应对争端的一个环节，分别与西德(年)澳大利亚(年)加拿大(年)欧共体(年)日本(年)等国签订了关于竞争法alcoa垄断适用的国际合作协定。

这些协定在内容上有些不同之处，但在国际合作方面作出了几乎相同的规定，在影响对方利益的案件中，在alcoa垄断适用竞争法之前事先通知对方并进行磋商。通知与磋商的内容，也被纳入了年OECD公布的关于竞争法行政合作的建议中，OECD成员之间频繁地进行了通知和磋商。